旧家庭教育仪礼
新密人历来重视对子女的教育,认为传宗接代,保业守家,扬名显赫,光门耀祖,全靠子孙。子孙贤则家道昌,子孙不肖,则家道衰败。
对子女的教育,始于其父母。古密妇人一怀孕,就目不邪色,耳不听淫色,这叫胎教,出生的子女就容貌端正。教子重在幼小,循序渐进。密县流传“教妇初来,教子婴孩”,“桑条从小捋,长大捋不直”的俗语,就是说趁孩子年幼,童心未衷,习染未深,容易矫枉过正,使其健康成长。
子能语,就教其正确发音;子能站,就教其走路;子能食,就教左手端碗,右手执箸;五六岁,教之男女坐不同席,食不同器,教之尊长有序,饮食有度;七八岁,教之洒扫,应对进退;十一二岁,教之礼让之节,礼乐御射,书数之文;十四五岁,教子明理正心,修身治人之道,教子为人之根本,五伦之要。(五伦即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妇、朋友。凡为臣的要尽忠,为子的要尽孝,兄弟恭、夫妇和、朋友信)女孩则十岁不许出闺门,教以针绣纺织裁剪之法,饮食厨臼之事,语言、容貌要温恭柔顺,接人待物男女有别。
旧时,密县人对子女的生活仪礼教育内容具体规范,涉及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。如:
洗面:每日清晨早起,先洗面以饰容仪。洗时须紧挽两袖,勿令沾湿,敛手而洗,勿令水淋他处。
整服:凡着衣裳常加爱护,饮食需谨慎,勿令玷污。行路须看顾,勿令泥渍。遇服役必去上服,只着短衣,以便做事。有垢破必洗补完洁。整衣欲直,结束欲紧,毋令偏斜。
叉手:叉手之指,以左手紧把右手拇指,右手四指皆直,以左手大拇指向上,以右手掩其胸,手不可太着胸,须令稍离方寸,礼称荣恭。教童子叉手有法,则拜揖之礼方可循序而进。
揖:揖时,稍阔其足则立稳,须直其膝,曲其身,低其首,眼看自己鞋头,两手圆拱而下,举手当心,下至过膝,手随身起,又当于胸,两臂圆如抱斗,不可尖直。
拜:凡下拜之法,一揖少退,再揖即俯伏。以两手按地,先跪左膝,次屈右膝,顿首至地,即起,先起右腿,以双手齐按膝上,次起左腿,仍一揖而后拜。其仪度以祥缓为敬。不可急迫。凡见尊长皆四拜,平交两拜,或尊长已拜而复有致谢则随时再拜。
跪:低头拱手,稳下双膝,背当稍曲,以致恭敬。跪者卑幼事尊长常礼,请问、献进俱当长跪,或尊长有怫意怒色,则不待呵斥之加,先跪以听戒责。
立:拱手正身,双足相并,必顺所立方位,不得歪斜,若身与墙近,虽困倦不得倚靠。
坐:定身端坐,敛足拱手,不得偃仰倾斜,倚靠几席。如与人同坐,尤当敛身庄肃,毋得横臂,致有妨碍。
行走:两袖笼于袖内,缓步行走,举足不可太阔,毋得左右摇摆,致动衣裙。自须常顾其足,恐有差误,登高必用双手提衣,以防倾跌。其掉臂跳足,最为轻浮,常宜收敛。寻常行走,则以从容为贵,若见尊长又必致敬,急趋不可太缓。
言语:凡童子常缄口静默,不得轻忽出言;或有所言,必须声气低俏,不得宜聒,所言之事,须真实有据,不得虚证,亦不得轻议人物长短,如市井戏谑之谈,尤宜禁绝。
视听:收敛精神,常使耳目专一。目看书则一意在书,不可侧视他听;耳听父母训或与先生讨论,则一意诚受,不可杂听他言。其非看书听讲时,亦当凝视收听,毋令此心外驰(童子聪明始开,发于目耳,目耳无所防禁,则聪明宜为外物所诱,而心不存矣)。
饮食:凡饮食要敛身离案,毋令太逼,从容举箸,以次着于盘中,毋将肴蔬拨乱。嘴嚼毋使有声,亦不得恣所嗜好,贪求多食。安放碗箸,俱当加以照顾,毋使失误坠地。非节假及尊敬命不得饮酒,饮亦不多。
洒扫:洒者洒水以敛尘,扫者扫地以去尘,致洁以事长者,乃弟子之职,今酒可不用,而地须勤扫,几须拭净。
应对:应者应其声,对者对其问。以卑承尊,礼当教谨,然必于呼未及先,常察尊长所问,庶几不失。
凡尊长呼召,即当随声而应,不可缓慢。坐则起,食在口则吐地,相远则趋而近其前,有问则随实而对,然须听尊长问辟毕,方对,毋先从中错乱对讫。俟尊长有命,乃复原位。
进退:凡见尊长,不命之进不敢进,不命之退不敢退,进时常鞠躬低首,疾趋而前。其立处不得逼近尊长,须相离三、四尺,然后拜揖;退时急趋而去,须从旁路行,毋背尊长。如与同列共进,以具为序进则鱼贯而上,毋得越次紊乱,退则席卷而下,毋得先出偷安。
温情:夏日待父母,常须挥扇于其侧,以清炎暑及驱逐蚊蝇,冬月则审察衣裘之厚薄,炉火之多寡,时为增益,并视其窗户居隙,使之不为风寒所侵,务期父母安乐。
定省:十岁以上,清晨先父母起,洗面整衣,诣父母榻前,问夜来安否。如父母先起,则就房作揖,后致问。昏时父母将寝,则拂席整衾以待,已寝则下账闭户而息。盖定以安其寝,省以问在其安。此与温情之礼皆人子事亲之常,不以少长有间者。然能习惯于童年,则孝爱之节自然驯熟矣。
出入:家庭之间,出入之节最所当谨,如出赴学堂必向父母奉揖告出,散学时必面奉揖,然后食息,其在书堂时,或因父母呼唤,有所出入,则必请问先生,许出方出,不得自专。
馈馔:凡进馔于尊长,先将几案拂拭,然后捧食器置于其上。器具必乾洁,肴蔬必序列,视尊长所嗜好而顾频者,移近其前。尊长命其息,则退立于傍,食毕撤之。如命之待食,则揖而就席,食必随尊长所向,未食者不敢先食,将毕则争毕之,俟其置食器于案,亦随置之。弟子勿以执馈为耻,则骄傲之气自折矣。
待坐:凡侍坐于尊长,目则常敬候颜色,耳则常敬听言论,有命则起立,尊长有倦色则请退,有请与尊长独语者,则屏身于他听,但弟子分当侍立,或尊长命坐,则亦当遵命坐,然敬畏如此。
随行:侍尊长行必居其后,不可相远,恐有所问,如问及己,则稍近于左右,以便应对。目之瞻视,必随长所向。有所登陟,则先后扶持之。与之携手而行,则以两手携手而行,则以两手捧问就之。遇人于途,一揖即别,不得舍长而与言。
受业:受业于师,必让年长者居先,序齿而进,受毕受揖而退。其所受业或未通晓者,当先叩之年长。如欲请问,当整衣敛容,离席告曰:某于某争未明,某书未通,敢请先生。有答即宜倾听,答毕复原位。
朔望:清晨进馆,除先后自揖外,俟来齐,长年率众诣圣人像前,焚香完毕,何师再拜,师立而揖之。
晨昏:常日进馆,先揖圣人,次揖先生,至晚散掌亦然。
居处:端身正坐,书籍笔砚之物皆摆放有常,其读之书,当用之物,随时从容取出,不得信手乱翻,读书已,及时取还,毋至遗失。
读书:整容定志,看字断句,慢读务要字字分晓,毋得目视他处,手弄他物,乃须细记遍数,如通数足而来成诵,必欲成诵;其遍数未足,虽已成诵,必满遍数方止,犹必逐日带温,乃逐月通理,以求永久不忘。
读书不在多,但能下精熟工夫,渐次积久,自然有得。今弟子多勉强记诵,自露其能,而为师之者,又假此为功,以取悦其父兄,遂不计生熟而不令加读旋即遗忘,积习既成,鲁莽无益,所当深戒。
写字:凡写字未问工拙,功要专心把笔,务求字画严整,毋得轻易怠惰,致有潦草倾斜并差落涂注之病。砚墨放笔毋使有声及溅污于外,其戏写砚面及几案上,最当戒之。
上述仪礼,内容详实,从小习演,重在养成。
来源:新密民俗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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